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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欣胧海花岛大学男生宿舍实录

停,等一下,等一下,井胧按住趴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张欣尧,一只手竖起食指比在嘟起的唇上,压低声音,“嘘——外面有人。”

张欣尧乖乖地不动了。两人很一致地竖起耳朵听着,眼珠子也惯性似地瞥向门的方向,尽管他们根本无法透视门外的情况。

听了一会儿,声音明显远去,他们纷纷泄了气,看着彼此的紧张样儿笑起来。

井胧说:“好像是付思超的声音。”

“嗯,”张欣尧应着,手上继续停下的工作,一粒粒解着井胧的衬衫纽扣,“好像还听见吴宇恒声音了。”

“怎么这个点回来,”井胧偏过头去,伸长手臂捞凳子上的手机看时间,“下课了?”

“不能吧,”张欣尧也瞟了一眼,两点十一,正是下午第一节课刚下课的点,“他俩也翘课了?”

“谁知道,”井胧放下手机,“星星总不会回来。”

“那肯定。”张欣尧终于解完了所有扣子,抓着衣服往两边一掀,井胧白花花的胸脯和肚子就暴露在他眼前。他吞了吞口水,勾起嘴角,半点不急地继续说:“他还得帮咱俩签到。”

“确实,”井胧放下心来,然后半撑着抬起身子,示意张欣尧帮他脱衣服,“别把我衣服弄皱了,死贵死贵的。”

“怕什么,大不了我再给你买一件。”话是这么说,张欣尧还是帮着把衬衫脱了,裤子也一起扒了,甚至好心地挂到了椅子靠背上。完了一把脱了自己身上的T恤和裤衩,随手一扔。

夏天男生宿舍的空调开得很足,电风扇也没有关,哗哗地响着,盖过了窗外烦人的知了叫,还有上下课期间来回的自行车铃和学生的吵闹。

“会冷吗?”张欣尧问。

井胧摇摇头:“没事儿,冻不坏。”说着双手环上张欣尧的脖子,把人拉近到肌肤相贴,哪里会冷?分明滚烫得叫人心里舒坦。

“最好是这样,别到时候又感冒,蔫了吧唧地不理人。”张欣尧故意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埋怨。

井胧只觉得耳边痒得不行,躲又躲不开,笑着捂耳朵,两条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蹭着蹭着就挂上了张欣尧的腰。

好吧,都邀请到这种程度了,再不认真点开始实在是说不过去。张欣尧决定今天就从耳朵开始了。他细细地吻过井胧的耳廓,再在耳垂上留下轻轻一咬。井胧的痣很多,早在他们还不是会上床的关系时,张欣尧就注意到了这一点,鼻子上那颗尤为显眼。后来在床上耳鬓厮磨得多了,发觉耳朵上也有那么细小的几颗。井胧说那都是美人痣,别人哪里会有。张欣尧就指指自己鼻梁,说他以前也有一颗,点了。井胧瞬间的表情暴露了他的失落。但张欣尧没有说,他其实很喜欢井胧脸上身上那些个痣,在床上总忍不住去留意和亲吻。

耳洞也是。张欣尧自己没有好看的耳垂,有好几次摸着井胧的说也想打个洞,可以戴耳钉。井胧也不当回事儿,次次都跟他说你打呗,我把我的借给你戴。但今天井胧的耳垂上空无一物,他上午穿得正儿八经去面试,耳钉之类的也一律在寝室桌上躺着。仔细想想,井胧戴耳饰的频率也不算高,但没了硬物的阻碍,张欣尧更乐得亲亲咬咬那一小块软肉,总觉得像猫爪的肉垫似的,治愈又讨喜。

井胧这会儿也收了放肆的笑声,合上眼。表情仍是笑着的,带点大概是紧张或者期待,张欣尧侧着脑袋观察,对这副表情很满意。他更进一步,对着外耳道轻轻吹气,用舌尖舔舐,很快便收获了身下人舒服的叹息。

像这样的步骤,两边耳朵都来一遍,井胧终于出声喊停。

张欣尧明知故问:“怎么?不喜欢?”

井胧赏了一记白眼,用行动代替语言,捧着他的脸同他接吻。舌头灵巧地从双唇间钻进,无需努力上下两排牙齿早已为他敞开,反客为主,整个口腔都是游乐场。在性这方面,他俩都不是羞涩的人。张欣尧蛊王不必多说,井胧是一旦尝试过了,开了窍,很难再有办法阻止他享乐。主动权不总在一个人手里。张欣尧享受着此刻被侵略的快感,游刃有余地迎战。

接吻的同时手也没闲着。从脸颊到锁骨,从翘起的乳首到下腹,该摸的不该摸的,总之都先爱抚过去。胯下的硬物隔着两层布料贴在一块儿,不讲究任何方式技巧,凭着本能按舒适的角度磨蹭。嫌不够带劲儿就上手,在内裤外头揉揉搓搓,一会儿就是一小滩湿黏,再不济就该进一步坦诚相见。

在亲吻的最后,井胧恶作剧地咬住张欣尧的舌尖。两人都睁了眼对峙。井胧圆圆的眼型和极浅的瞳色自带无辜滤镜,张欣尧一看就懂,根本懒得制止。果不其然,光是咬住不够,井胧又用门牙加了力气咬了一下,然后飞快地退出战场,露出得逞后的笑容,脑袋还要晃两下。

“有这么高兴吗?”张欣尧拉起井胧的内裤边儿,不客气地一松手。

井胧:“啊!痛死了!”

张欣尧无奈地看着他夸张的演技:“好歹声音带点儿感情行不?”

“怎么,嫌我叫得不好听啊?”井胧在偷换概念这一操作上可谓熟能生巧。

“哪敢啊,音乐学院才子井胧的声音,谁敢说难听?”张欣尧应和着,“一会儿我给录下来,回头让大家评评理。”

“...张欣尧,你疯了吧你?”

“停,不跟你贫,”张欣尧看人要借势闹腾,一把按住井胧不安分的手,眼神瞥向下身,意有所指,“你憋得住?”

井胧秉承输人不输阵原则,回敬道:“反正你肯定憋不住。”他抬起一条腿,用脚在张欣尧内裤外头踩弄,誓不认输。

张欣尧:“......”他确实憋不住。把搞事情的那条腿扛到肩膀上,也不顾井胧发出比刚才有感情的喊疼,麻利地给人和自个儿脱内裤,然后用手掌裹住两根东西一起套弄。

井胧这下又没声儿了。

张欣尧对他这张嘴是又爱又恨。爱是自然,何况是高音小王子,开口唱歌就没有难听的。可听他讲话就不一定了,扫兴一句,就像隔壁班他死对头韩美娟讲的,一张小嘴整天叭叭的,尤其是熟络以后,井胧嘴里冒出来的是好话还是反话,一不留神就得听岔。早八百年前刚认识那会儿,还会甜甜叫他“欣尧哥哥”,现在呢?动不动就是一声吆喝“张欣尧!”,有时候叫声“哥”都带着调侃。还有那些个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土味情话。可又能怎样?自己撩回来的人,不爱听也得听,鬼知道他怎么就这么吃这一套。

井胧微张着嘴喘息。做的次数多了,张欣尧能从喘息声里判断对方的状态,缓慢或急促,微弱或响亮,每一种都有不同的含义。井胧喜欢在插入之前先射过一次,此刻便不会多做控制,逐渐加快的喘息声里染上断断续续的呻吟。张欣尧却故意停了手中动作,下床去。

井胧喘着气睁开眼,眼神疑惑又埋怨。

张欣尧熟门熟路地从井胧书桌抽屉里翻出润滑油和避孕套来,正欲合上抽屉,看见了个好东西:“诶,井胧,这什么啊?”

一个黑色丝绒束口袋,若不是手中触感,乍一看会以为是什么饰品。井胧飞快涨红了脸,张欣尧也不等他回答,擅自解开口袋,掏出里头的玩具。其实就是个普通跳蛋,以前也不是没玩过,只不过东西都放张欣尧那,问井胧要不要给你留着,也总说不用。

“敢情是自己偷藏着一个呢?”张欣尧不留情地打趣他。

“我这...前两天刚买的,618搞活动拼单的。”井胧又瞪着他那双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开始跑火车。

“哦,是嘛?”张欣尧研究着手上玩具的震动模式,“嗡嗡”得和空调还有风扇比吵。

“哎行了,别玩了,我自个儿来。”井胧从床上爬起来,一把夺了他手上的玩具,“你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张欣尧挑眉,没有理他无意义的吐槽,把润滑油也扔给他,好整以暇地准备看他怎么自个儿来。

其实今天之前他们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张欣尧实习之后工作不轻松,图方便还在外头租了间房,难得像今天还有专业课才会回趟学校。显而易见,课是不可能上的。活络的心思早在回学校前就计划好了一切,也不必提前打个商量,张欣尧知道井胧肯定也打着差不多算盘,不然怎么会如此自然地打发他的好舍友甘望星去上课,顺带帮他俩签到呢。

无辜第三人甘望星一脸“我懂的”,临走前不忘叮嘱:“别忘了锁门!”

他俩根本没给人公开说过什么,但关系好的都得看出来,倒也省事。

井胧跪坐在床上,挤了一坨润滑在手上,捂得暖了些才往身后送。扩张从一根手指开始,张欣尧抱着手当看客,本以为很久没做扩张程序会比较艰难,井胧却很快进行到第三根手指。

张欣尧:“嚯,看来自己没少玩啊!”

井胧根本不敢抬头看他,想死鸭子嘴硬辩解两句,却不想嘴一张就是一串丢人的呻吟。

“......”

张欣尧很努力才憋住不笑出声,你说咋就有井胧这么可爱的人呢?

井胧抽出手指,拿了跳蛋打开开关,试图用噪音来掩盖他的羞耻。但显然是不可能,玩具塞好位置,他就被张欣尧给重新推倒在床,下一秒身下被忽略已久的物件被温暖气息包裹,一声惊呼半路就成了娇喘。张欣尧用双手锢住他的腿,轻易不让并拢。口中有节律地吞吐,放松了嘴巴可以一下含到底,喉咙口被顶到,条件反射地收缩,眼角溢出些生理性泪水。吐出来的时候,用点力气吮吸,舌尖顺着柱身向上,在顶端卷过一个圈,可以尝到咸味。当然底下的两颗柔软也不能忘记,张欣尧耐心地一个个照顾过去,像先前玩弄耳垂一般,或舔或咬,再含住啜两口。他的动作就像某种机关,能让井胧连续的哼哼唧唧里,加上两声惊艳的高音,一曲好歌,不过张欣尧知道这都还只是前奏。原本有些疲软的柱体很快在前后双重刺激下变得硬邦邦,快感从下体直往头顶冲撞,井胧舒服得晕晕乎乎,没有多久便射了出来。

精液的味道并不好吃,甚至很苦。他俩虽然都不介意吞精,可往往在尝到那味儿就迫不及待想吐掉。张欣尧努力地不让嘴里的东西漏到井胧的床单上,却也只是无用功。也不知道是前面润滑用太多还是怎样,床单早已深了一小片。

张欣尧摸了一手湿:“哎,忘了垫块毛巾。”

井胧还没缓过来,胸口起伏,听没听见也不知道,嘴里呜咽着,发出没有含义的单音节。张欣尧给自己戴上避孕套,挤了润滑油抹匀,分开井胧的双腿,把自己的重量压给身下人。

“怎么样?还好吗?”

井胧先点点头,完了又摇头。

“这算几个意思?”

井胧喘着,努力一口气说完话:“张欣尧你倒是给我把里面东西弄出来啊!”说完又像撒娇一般,猛地把人搂住。

刚刚都出了汗,皮肤上细细密密的一层,又没有如此肌肤相亲,在空调间里吹得带着凉意,脸上却又热乎乎的。高潮了一次,屁股里头的刺激还没有停止,井胧的双腿软趴趴地没了力,可还是抬了几下想要挂上张欣尧的腰。就好像是两块磁铁,不紧紧黏一起不罢休。张欣尧被搂着不能动弹,心说你也得给我机会帮你弄出来啊?他安抚着吻过井胧的额头和脸颊,还有鼻梁上的那颗诱人的痣,最后用一个深吻结束短暂的温存。

从一张一合、不断收缩的穴口揪出湿漉漉的跳蛋,张欣尧又用手指进去扩张一圈,才将自己的东西抵在入口,冲着井胧挑眉,示意要进去了。

井胧扯着嘴角点头:“来吧,赶紧的。”

张欣尧从善如流。高潮后的肠壁尚在痉挛,哪怕做足了扩张要容下异物依旧困难。张欣尧能感受到井胧已经在努力地放松,他被绞得不大舒服,可还是缓慢地前行,怕把人弄疼了。

结果井胧不买他的账:“磨蹭什么啊,我不疼,直接进。”

行吧,张欣尧好心喂了狗,顺了对象的心意将矜持和温柔统统丢弃,一个挺腰将整根送了进去,井胧便发出长长一声喟叹。前面缓慢行军的步骤也干脆跳过,直奔最激烈的环节,井胧被撞得嘴就没合上过。

“嘭!”

一声闷响打断了张欣尧的动作和井胧的呻吟,张欣尧不爽地蹙眉,一手捂着脑袋揉了揉。

“哥,欣尧哥,没事吧?”井胧紧张地关心着,“真是的,搞不懂这学校双人寝为什么也要搞上下铺。”

对于两个成年男性来说,宽90厘米高一米的下铺床空间过于狭窄,动作幅度一大就容易磕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先前井胧还有腿撞出淤青过,大夏天的穿短裤还被人误以为是打球之类的摔了,却也是不错的借口。除此之外还有不绝于耳的吱呀声,很难不让人怀疑再多来个几十下,上铺的床板是不是就会掉下来,那甘望星就能睡单人寝了。可不得不说在寝室床上做爱别有一番风味,挤在逼仄的环境里很有安全感,导致井胧有几次跑去张欣尧的出租屋上床还会觉得不习惯。

缓了会儿便继续,别说床板塌下来了,就是天塌下来,也没什么能阻止两个饥渴的男人行云雨之事。正面做腻了就翻个面儿,虽说那样更为不容易,张欣尧只得让井胧换个方向,屁股对着床外撅好,自己则站地上,两手扶住井胧的腰抽插,来劲儿了在屁股上扇一个响亮的巴掌。

井胧:“......”反正他是没觉得爽哈。

张欣尧在他腰肚子又多捏了两把:“怎么感觉胖了?”

“放屁,”井胧努力转过头来骂,“我看你是...啊!”

张欣尧敢保证井胧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那就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一记挺送,那些讨人厌的话就能变成好听的叫唤,多划算。心里美滋滋地想,这叫声,打死他也不可能录了给别人听。

...不过他们并没有考虑过寝室隔音效果一般以及隔壁寝室也翘课回来了这件事。

他俩以前也在床笫之间交流过,什么姿势最爽,还曾找过不少教学片学习探讨,最后结论是后入就是最强的。科学研究证明,后入的角度进得更深,也更易顶到被插入方的前列腺。虽说不能正面看着彼此你侬我侬,不能搂在一块儿感受热量传递,井胧还是选择更刺激的体位。他在脑中幻想张欣尧所见的画面,是自己毛茸茸的后脑勺、还算平滑光洁的背部,近大远小而显得更翘的臀部,张欣尧的东西在他的洞穴内进进出出,带出不少汁液,顺着彼此黏合处牵连着往下掉。想象带来的愉悦和身体本身的体验做乘法,快到临界点,他伸手撸动自己的那根,被张欣尧捉住手。

井胧:“你...啊...你干嘛...啊!”

张欣尧:“急什么,等我一起呗。”

“等...等你...哈...得到什么时候啊!”井胧挣扎着,可拗不过张欣尧的力气更大。

张欣尧抽出硬棍,帮他翻身坐起来:“还有力气吗?”

井胧不大高兴地说:“你让我射了行不行。”

“不行,我就想你跟我一起,”张欣尧先是强硬的拒绝,接着凑过去轻轻啄一口男人泛红的唇,卖乖道,“我会快一点的,好吗?”

吃软不吃硬代表人井胧当即心软,想想他们都好久没有做过,他甚至难耐到买玩具自渎,好不容易有时间真人大战,满足一个小要求也不算过分。于是他也回以一个啄吻:“好吧,那你快一点,星星他们也快下课了。”

“下课就下课呗,”张欣尧把人扶起来,走到桌边,把桌上东西推开,让人躺上去,“反正咱们锁了门,让他在外头等着。”

井胧的两条腿被大喇喇分开、架高,看张欣尧扶着阴茎捅进来,脸红得快要爆炸。脑子唯一一丝清明还在想着,怎么能让他们的好大儿在外头等呢。

鬼知道又酱酱酿酿多久,井胧已经憋得柱身和小腹酸胀不已,头脑也昏昏沉沉,带着哭腔求饶,让张欣尧快点射。

敲门声当真响起,井胧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一直不停歇地想要撸,然后反复被按住。张欣尧不停也不理会,管他是谁在敲门,他快到顶点,该尽快让自己和井胧都解脱。

甘望星在外头敲了几下就不敲了,眼珠子骨碌碌转一圈,对任胤蓬说:“他俩可能还在...嗯,在睡觉吧,我们自己出去吃饭,好啵?”

任胤蓬眨眨眼,听没听懂背后深意不知道,点头表示“好”。

至于屋里头,“睡觉”的两位总算迎来高潮。井胧已经彻底累瘫了,射出来的东西大部分在彼此肚子上,还有些溅到桌子上。张欣尧没注意,抽了餐巾纸给彼此擦拭,把井胧抱回床上,自己也硬要挤上去。

井胧不肯让位置:“滚回自己床上睡!”

“那还得出去,还得爬两层楼,多麻烦,”张欣尧蹲在床边,像一只听话的大狗狗,“咱俩就挤挤呗。”

“谁要跟你挤。”这是被弄得有小情绪了。张欣尧自知理亏,也不跟他争,就硬往床上躺,长手长脚压在人身上,井胧自然嫌不舒服就往里躲了。“怎么有你这样的人啊张欣尧。”井胧背过身去,不想理人。

“别老叫全名啊,多生分。”张欣尧得寸进尺地继续往井胧身上靠,脑袋贴在他颈窝里蹭蹭,井胧被蹭得痒了,拿手拍他脑袋。

“就你这欺负人的恶劣行为,别想让我叫你好听的。”

“哎呀,胧儿别这样,腰酸还是腿酸?我给你揉揉。”

“我要你揉了吗?”井胧拒绝,“你按得好嘛你。”

在一起这么多年没有张欣尧听不明白的话里有话,他立刻表面态度:“行,那晚上带你去按摩!”

“哼。”就算是答应了。

两人搂着躺了会儿,也不穿衣服不盖被子,等身上热气都散光了,井胧忽地想起来:“对了,几点了,甘望星咋还不回来呢?”

张欣尧一拍脑袋:“哦对,前面好像有人敲门来着,估计是他。”

井胧瞪他:“你看看你。”

“我怎么了啊我,”张欣尧委屈,“我还没甘望星重要呗?”

井胧耳朵红了一圈:“净说些屁话。”

到头来也没有人再在意甘望星到底去哪了。至于那顿晚饭,原本是张欣尧讲好了要请他们几个吃的,也顺理成章泡了汤,成了井胧一人独享,附赠一次泡脚按摩SPA一条龙。

等晚上回到寝室,付思超过来敲门暗示耳闻下午全程试图敲诈、转身看到昂贵衬衫和桌上重要文件都惨遭殃及留下印记,井胧只能在微信上恼羞成怒,向张欣尧索求高额赔偿。

“不给一张银行卡说不过去吧?!”

张欣尧在自己的出租屋抱着手机傻乐:“给给给,你要啥都给,我人都是你的,还差一张银行卡吗?”

井胧:“谁稀罕你的人了!”

“当然是你啦!”

目睹全程的甘望星表示学到了,大概恋爱就得这样不停小吵小闹才能长久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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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温了。
高殷瑞不大情愿地裹紧外套,走下车,感受扑面而来的寒风。不是他怕冷,是他要风度不要温度,穿的太少而薄,回去若是真的感冒了,得怪他自己。饭店不是什么大饭店,周末倒也人不少,高殷瑞走近才发现是楼下有人办婚礼。新娘子穿的比他还少,站在饭店门口迎客,看着就冷,鼻尖冻得通红,旁边新郎也不知道把西装外套脱了给老婆御寒。高殷瑞漠然腹诽,穿过喜庆的人群,直奔二楼包厢。
今天是高殷瑞大学同学聚会,他本着低调做人的原则,原想不参加,奈何有个热情过人的班长,每逢聚会都会关照他一下——不知是高殷瑞个人限定待遇还是每个人都被如此招呼,总之刚回国一个月的高殷瑞顶不住压力,终是松口答应。
走进包厢时,已没几个空位。高殷瑞扫了圈人脸,还有印象的所剩无几,不过三个彼时互相抄作业、帮忙点到的室友,外加总是很活跃的班长、团支书一类的。他不确定该坐哪,有几个人发现了他,却又明显认不出他是谁。很正常,当年他们班全院人最多,虽说这个最多也就五十个出头,放在一些初高中里头算正常人数,可大学到底不比中学,上课分散,人心也散乱,四年下来堪堪能记全,这么多年过了还能记着实属不易,再者高殷瑞大三时便出国留学,往年聚会又从未出席,现在能认出他的必定是真爱无误了。
高殷瑞失笑,被这莫名其妙的“真爱无误”给逗的。
“诶,你是——”身着黑衬衫和休闲裤的眼镜青年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打断高殷瑞胡思乱想,正是不辞辛劳一再邀请他参加聚会的班长梅骅。
高殷瑞心说,亏你这么强烈要求我出席,搞半天还不是不记得我。他正欲出口自报家门,面前男人脱口而出:“高殷瑞!”
是非常肯定的语气,反叫高殷瑞一肚子打趣的话说不出口了,反应单纯到有些傻,愣愣地点头。又飞快意识到这样似乎不大礼貌,补充道:“班长。”
梅骅笑了,嘴角梨涡陷进去小小一块:“也就你会喊我班长了,这么正式,我都要感动了。”
高殷瑞不解,包厢另一头尖锐女声传来:“梅花!!!过来一下!!!”
于是高殷瑞也笑了。
梅骅神色无奈,扯着嗓子喊:“知道了!等一下!”
高殷瑞想说你先忙吧,梅骅却没给他机会,带着他到一个空位边上:“喏,那是你室友,你还记得吧?就坐这儿吧。”
高殷瑞点头道谢,目送班长离开,回身接受多年未见的室友审视的目光。
高殷瑞一顿饭吃的不大舒服。原先熟的、不熟的,认识的、不认识的,统统端着酒杯过来和他交流,一口一个“海归精英人士”,叫得高殷瑞头疼,然而不会有人替他解围,他不得不说些得心应手的场面话应付过去。这时候他又格外讨厌起梅骅来,倘若不是他硬喊他来,他也不必如此煎熬。
什么海归精英人士,他闷闷想,没真成只海龟爬回来已经很好了。
再好的饭菜高殷瑞都食之无味,不尴不尬地熬到聚会结束,下午KTV唱歌的行程自然果断拒绝。临走时发现,那位班长竟已不在席上,不知何时逃之夭夭了。
梅骅饭吃一半,被老板一个电话叫去加班。
命苦不过如此,他摇头低叹,回到包厢里,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穿了外套拎包就走。
这一加班便加到了晚上七点半。梅骅发完最后一份文件,简单收拾后下班,拖着疲惫的身躯驱车前往常去的酒吧——那不是普通的酒吧,是一家Gay Bar。如此身心俱疲的夜晚,梅骅觉着还是找个人发泄一下会好过些。
进门碰见几个熟人,梅骅与人寒暄一番,婉拒对方一起喝一杯的邀请,他得先点个简餐垫垫肚子才行。吧台里边的小哥见了他,问是不是老样子,他点头,在吧台边坐下等。吧台另一头有一个不甚熟悉的身影,梅骅招手向酒保小哥打听,小哥摇摇头道:“不清楚,应该是第一次来。”
梅骅抱着试试的心态靠近那个身影,正欲搭讪,男人偏过脑袋,却是他认识的脸孔。
高殷瑞。
梅骅犹豫了,对方却先一步看见了他,讶异神情一头撞进他眼里,又迅速恢复无常。梅骅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你。”
高殷瑞点头:“我也没想到。”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梅骅仍旧穿着早上同一件黑衬衫、同一条休闲裤,戴着那副对于年近而立的男人来说有些幼稚的黑框眼镜。面上笑容没有白天的好看,笑得太浅,毫无诚意可言,敷衍得连梨涡都没有出现,眼中是没藏干净的勉强和尴尬,还有疲惫。
高殷瑞示意梅骅坐他旁边的空位,梅骅从善如流。高殷瑞又问要不要喝点什么,梅骅摇头道:“已经点了。”他瞥见高殷瑞面前是空了一半的酒瓶,放满冰块的酒杯里装着威士忌。这是在喝闷酒,梅骅暗下结论,这也意味着他最初搭讪的目的可能已经落空,自认倒霉,却也不是很失落。
梅骅的小份意面和一杯与酒吧氛围极其不搭的橙汁很快上桌,他在高殷瑞不时瞟来的目光中风卷残云地吃完了面,端着杯子一个劲地吸橙汁。
太沉默了。
高殷瑞酒杯快空,一言不发,当真是喝闷酒。梅骅本就心情不佳,一时半会也找不着话题切入点。
橙汁很快喝完,吸管空吸的声音引得高殷瑞侧目,梅骅不好意思地笑笑。高殷瑞招来酒保,要了个和他一样的、装满冰块的杯子,给他倒了威士忌:“喝吗?”
...你都倒好了我还能说不喝吗?
梅骅挑眉,端起酒杯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半。
酒吧今晚大约走怀旧路线,刚刚放完一首张国荣的歌,这会儿竟又放起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梅骅跟着轻哼了两句,忽地想起大学时的事情,且是无数过往中极少数和眼前男人有关的一件。
他迫不及待地开口:“你还记不记得大学刚入学没多久,我们班开破冰班会那次?”
高殷瑞很快了然:“记得啊。”
梅骅问道:“你那会儿迟到,唱的就是邓丽君的歌,对不对?”
“对,”高殷瑞忍不住笑,“你居然记得。”不知道该算惊喜还是惊吓。
第一次班会,班委组织了不少活动,高殷瑞迟到很久,被惩罚唱歌,他本是低调至极的人,大学新人面对这么多陌生人还会害羞,前奏响起后倒是很快放开唱起来,还唱得很投入。可惜认真听的人不多,底下同学忙着玩狼人杀和UNO,唯有几个大约是邓丽君的歌迷,听到前奏就眼神一亮抬头,全程跟唱。梅骅不是歌迷,但是个不得不维系全班的班长,仔细听着,震惊于这个不可貌相的男生竟唱得这般动听。
梅骅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你那是真的唱得太好啊,所以我记到现在。”
高殷瑞被夸得不好意思,语言也变得贫乏:“谢谢。”
“不过我一直不知道那首歌叫什么,”梅骅疑惑道,“我记得是粤语的,如果不看歌词,我完全听不懂。”
“《漫步人生路》”高殷瑞语气变得严肃,重复道,“《漫步人生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这样啊。”梅骅想这歌对于他来说一定非常重要,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吧。
一杯酒下肚,目光扫过不远处酒吧的舞台,梅骅突发奇想道:“你去唱一下吧,那儿有话筒什么的,今天驻唱好像没来。”说着指了一下方向。
高殷瑞顺着看过去,讶异于梅骅的提议,以为他在开玩笑,可看他神情又不像是。他摆手:“还是算了吧,不丢人现眼了。”
“可是我想听!”
高殷瑞大惊,梅骅这突如其来撒娇似的口气是怎么回事?他斟酌着开口:“你是不是醉了啊?”
梅骅摇头:“我没有。”
高殷瑞将信将疑,梅骅不过才喝了一杯,看上去正在兴头上,脸上没有常人醉酒时的红晕,唯有那双眼睛,不似来时,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大约是喜悦?高殷瑞看不太懂,反正应该是正面情绪,否则不会这么熠熠生辉,叫人欢喜。
高殷瑞倏地软了心,白天对男人过分热情的埋怨早就忘到脑后,配合地哄道:“下次有机会再唱给你听,好吗?”
梅骅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吧。”
以防万一,高殷瑞没给梅骅再倒威士忌,而是要了杯热牛奶,梅骅也没出声反对。
梅骅换了个话题:“你回国了做什么啊?”
问得太直接了,高殷瑞扶额,越发怀疑他喝醉了——是十分平常的问题,每个人都会好奇尖子生为何回国,可他直觉梅骅为人热情却不是个爱好八卦的人。但他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暂时还没找工作,你呢?现在在做什么?”毫不留情地将矛头指向对方。
梅骅摇头晃脑地笑:“我啊,在一家保险公司跑腿。”
“跑腿?”
“对啊,跑腿。哎不说这个,太丢脸了,亏你中午还喊我一声班长,班长现在大概是混的最差的了。”说罢,梅骅仰头将牛奶一饮而尽,硬生生喝出了喝酒时的豪放和落寞来。他舔舔嘴唇,又笑了。
高殷瑞瞬间意识到,他认得梅骅的笑,不是因为见过,而是因为他自己也总是这么笑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生活打败后的绝望与痛苦交织,内心苦涩又无处倾诉,尤其是想起过往的风光和面对旧时相识时,感情发酵到最后,只剩下无奈和自嘲,就是这样的笑。
高殷瑞想,他该说些什么安慰一下人,却开不了口。怎么安慰呢?揭开自己的伤疤,告诉他我也很惨吗?那应该是没什么用的,经历各有不同,没法感同身受,彼此都认为还是自己经受的更难熬些。
他想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人,尽管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个词,可事实就是如此,这个词最契合不过了。
高殷瑞望着梅骅呆坐的模样,眼神有些空洞,确认他是醉了。于是他也壮胆似的将杯中酒饮尽,捧过梅骅的脸与他接吻,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任何犹豫。
梅骅吓了一跳,又很快放松,任由高殷瑞的舌头在他口腔中肆意扫荡。
没有人介意大学同学的身份,没有人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妥,毕竟没有人会拒绝快感,尤其是在眼下彼此都不快乐的时刻。
吻到有些透不过气,梅骅推了推高殷瑞的肩膀喊停,喘着气道:“对个号?”
高殷瑞反应了两秒:“我都可以。”
“哦,我也是。”梅骅狡黠一笑,招酒保,酒保会意,端来一个玻璃杯,里面装了四个巧克力球。梅骅拿起一颗巧克力球道:“我的习惯是,谁吃到酒心的那个,谁就做下面那个。”
高殷瑞笑道:“倒是挺有情趣的。”也拿起一颗吃进嘴里,浓郁的巧克力味很快在口中化开,并没尝到酒味。再吃一颗,依旧如此。
梅骅嘿嘿笑两声,主动搂住高殷瑞的脖子,再次缠吻在一起。这回的吻是巧克力味的,混着一星半点的酒味儿。巧克力味道太过浓郁,浓郁到发苦发酸,再尝不出什么酒味。
周末过去又是生不如死的工作日。梅骅忙得几乎脚不着地,还得厚着脸皮在朋友圈发广告,做保险这行的,最不值钱的就是面子了吧。却不想这一条小广告招来了意料之外的人。
高殷瑞:你朋友圈发的那个,怎么买?
梅骅吓得差点一口水喷到电脑屏幕上。他是真没想到高殷瑞会联系他,还是因为买保险。他第一反应自己前几天晚上是不是说了什么卖了一波惨,人家怜悯自己照顾生意来了。可仔细回忆一下,又好像没有这回事啊。顺带回忆了激情一夜,实话实说,虽然印象有些模糊,可总体感觉是记着的,挺爽的,梅骅想,不知道再约他会不会答应?抛却这些不合时宜的欲望,梅骅确认了高殷瑞要买的保险,那是个交通相关的保险,保费只需交100元,梅骅能收益一半左右。他发了网址给高殷瑞,告知只需在网上填写信息、缴费即可。高殷瑞受宠若惊似的回道:我还以为要去你那填保单。
梅骅:哈哈哈现在网络很方便的。
对话到此结束。下午梅骅再看名单,发现高殷瑞已经交过费了。手脚挺迅速啊。
年底不是一般的忙,梅骅少有空闲泡吧,可累的时候还是会去小酌一杯的——一杯橙汁或是牛奶,总归不是酒类。他有想过会不会再碰上高殷瑞,然而现实未能如他意,那天之后他再没能偶遇高殷瑞,聊天记录也停留在那句尬聊的“哈哈哈”上。脸皮薄如梅骅,自是不可能主动联系高殷瑞。
这样也好,梅骅吸着橙汁想,以后若是聚会再见面也好假装不熟。
到十二月底,梅骅直接忙得没空泡吧放松了,每天加班到至少七点半,其他楼层的公司怎么样他不知道,反正他们楼每天都是他关灯锁门的。
这夜亦是如此。梅骅是被饿得回过神来的,一看表,已经八点过十分了。他望一眼电脑上尚未处理完的数据,决定先下楼吃顿饭。不知为何,他今天特别想念办公楼底下的锅贴,油腻就油腻吧,味道好就行了。
锅贴店是老店了,门面是重新装修过的,却也已经发黑,店里头多亏日光灯倒还亮堂,至于干不干净另当别论,反正梅骅也没什么洁癖,并不很在意。他在门口跟围着围裙的小姑娘点了单,三两锅贴,外加一碗牛杂粉丝汤。扫码付钱,抓了筷子、勺子和小碟子坐下。时候不早,店里就那么一两个客人,梅骅忍不住哀叹,这个点加班真的惨,升职就不求了,这么多年了,以前的事情过归过,老板信不信他是另一回事,他只求年末奖金能多给一点。
身后门开了又关,进来的不止客人,还有冷风,梅骅冻得一哆嗦。刚进门的男人经过他,坐到旁边的桌子上。梅骅转头扫了眼:“高殷瑞?!”
这感觉,就像是丢了什么东西找了很久找不到,却在快要忘记时忽然又出现在眼前一样。
高殷瑞的反应跟那天在酒吧时差不多,他立刻换位置,坐到梅骅对面:“没想到在这见面了。”
“我也没想到,”梅骅想自己脸上的惊喜大约是遮不住的,“能不能换个新点的开场白啊。”
高殷瑞笑了笑,没说话,知道他是指说的话和上次一模一样。
过了会,梅骅的牛杂粉丝汤先上了,却见碗里飘满绿油油的香菜,脸一沉:“忘掉说不要香菜了。”
高殷瑞很自然地接话:“你可以等会给我。”
梅骅撩香菜的手一顿:“好。”于是艰难地用筷子推开香菜,挑被埋在下面的牛杂吃。
又过不久,高殷瑞的牛肉汤和梅骅的锅贴上了。梅骅兢兢业业地把香菜夹进高殷瑞碗里:“谢啦!”
高殷瑞看他一眼,默默开吃,不明白就帮吃个香菜对方为何这么开心。
梅骅是不大喜欢沉默的,随口问道:“难道你也是加班到现在吃晚饭吗?”
高殷瑞摇头,笑得略尴尬:“我上次和你说的,还没找工作。”
梅骅装作想起来的样子,哦了一声,实则根本不记得高殷瑞说了这些。又问道:“那怎么来这吃?”
高殷瑞指了一个方向:“我住那边,晚上没烧饭也不想喊外卖,就近随便吃点。”
梅骅想了想,惊道:“啊,不愧是海归精英人士啊,住得起这里的房子。”他敢保证,这话纯属随口拈来的玩笑话一句,真不是有意的。
高殷瑞表情凝了一瞬:“我住我妈的房子。”
梅骅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很强的,没漏了那一瞬的动摇,知道自己问错话了。他稍稍想了想便明白高殷瑞话里意思,他现在就是个米虫,靠妈妈养着。梅骅就要脑补这位海归在国外是怎么鬼混、挥霍钱财的了。
高殷瑞见梅骅眼神有变,不大高兴,却找不出合适的辩解的话语。说到底,他不过是个被老板炒鱿鱼的小员工,灰溜溜地回国,现在也没想好要做什么工作的人,可能和小混混的差别只剩不打架了吧。
高殷瑞再次将矛头转向梅骅,主动问道:“你呢?加班?”
梅骅苦着脸点头:“还没做完呢。”
高殷瑞同情道:“你们老板也太会压榨人了吧。”
梅骅笑而不语。
梅骅率先吃完,意欲起身走人,被高殷瑞叫住:“你等会。”梅骅就真的不走了,乖乖地坐在对面刷手机。
高殷瑞吃完最后一个锅贴,拿纸巾擦嘴,对梅骅道:“走吧。”
梅骅疑惑:“走去哪?”
“我家。”
“啊?”梅骅明白这个邀请的背后含义是什么,“可我事情还没做完。”
两人走出门,高殷瑞牵起梅骅的手,力道不小,有些霸道的意味:“明天再做。”
梅骅被牵着经过办公楼门口而不入,并未挣扎,只想了想该拿的东西都拿在身上了。手牵到半路,高殷瑞才松开,大概是看梅骅没有逃走的意思。
一路无言。
到家门口梅骅才猛然想起:“你不是跟你妈一起住吗?!”
高殷瑞开门、开灯,给梅骅找了双拖鞋:“她这俩天出差,都不在家。”
梅骅便不好再说什么。
高殷瑞吻上来的时候,梅骅觉得他还是挺好看的。没有白皙皮肤,没有高挺鼻梁,有的是圆圆的鼻头,略微厚实的嘴唇,和一双内双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睐他半晌,才闭上与他亲吻。梅骅认为,高殷瑞是算得上所谓“第二眼帅哥”的,只有细看才能发觉的那种帅哥。
明明挺耐看,大学时怎么没人追他?
倒有不少小姑娘追自己,明明长得还没高殷瑞好看。
梅骅思维发散片刻,就被吻得腿开始发软站不住了。他与高殷瑞差不多高,双手攀着高殷瑞的背借力站稳,吻得愈发投入。身后就是床,高殷瑞没客气,直截了当把他推倒,欺身压上,手伸进衣服里,上下摸了两个来回。衣服还是高殷瑞的,先前洗了澡,虽说知道要干事,还是要了衣服和内裤。梅骅早就硬了,手伸下去想要自慰,被高殷瑞按住,凑到他耳边压着嗓子道:“今天没有巧克力了。”
梅骅吃吃笑,他晓得高殷瑞今天还想上他,刚刚洗澡时已经自己清理过了,还做了点扩张。他主动分开双腿,勾上高殷瑞的腰,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高殷瑞便更加不客气了。
完事之后,两人各自洗了澡。梅骅出来时,高殷瑞在抽烟。房间并没开灯,烟头红星明灭。高殷瑞见他回来,掐了烟。梅骅坐上床:“我不介意的。”
高殷瑞在黑暗中点点头,没说什么。梅骅忽然又想起几小时前的点,猜想是因为太过内向了,才没有女生追他吧?这么寡言少语的,就算有了对象怕是也哄不好。想想又不对,高殷瑞那时候知道自己性向了吗?
“在想什么?”被看得害羞,高殷瑞出声掩饰,刚刚才上了人,也不知有什么好害羞的。
梅骅摇摇头,躺下准备睡觉。高殷瑞跟着躺下,摸了摸他的脸。梅骅反应极其敏捷的避开,高殷瑞默默收回手。梅骅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来:“我...不太习惯...呃,事后这么亲热。”
“哦,知道了。”听不出是不是不高兴,“那是不是分床睡比较好?”
应该是有点不高兴的。
梅骅声音依旧闷闷的:“不用。”
过了会儿,梅骅以为高殷瑞已经睡着了,小心翼翼地翻身。
高殷瑞:“还没睡着?”
梅骅:“...这话该我问你吧。”
又是一阵沉默,梅骅忽然想抽烟。他想不明白,床上功夫这么好的男人,也愿意说些撩人的话,还跟他默契十足,怎么平时就这么...怎么处怎么怪。
高殷瑞也翻了个身,这下两人背对着背。梅骅以为终于可以睡了,那边低沉男声又传来:“你下周一是不是一个人过?”
梅骅闭着眼算日子,哦,下周一是圣诞节:“加班过。”
“我去找你吧。”
梅骅忍不住转头,男人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和宽厚的背,看不出是不是开玩笑。
干脆自暴自弃:“随你吧。”
梅骅又开始想,可能其他姑娘...其他男人都没福了,高殷瑞说不定要归他了。
很快思绪迷蒙着睡了过去。
高殷瑞说话算话,圣诞节当天傍晚,找去了梅骅的公司。前台小姑娘问他找谁,刚巧梅骅从办公室出来,但没往他的方向走。高殷瑞冲着他的背影喊:“梅骅!”
梅骅迷茫回头:“卧槽!”明显受到惊吓。他三步并作两步,把高殷瑞拉到门口:“你怎么来了?!”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忘了啊。”
梅骅记起来似乎是有这么回事,笑容里头嵌着内疚:“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我认真的。”高殷瑞压着心里的不爽,尽可能耐心地说道。
梅骅笑不出了:“那你可能得等等了。”
高殷瑞清楚这等的绝对几分钟,很可能是几小时。他点点头:“没事。”
“那你...”梅骅不知道该不该把人带到会客室等。
高殷瑞自觉道:“我去车上等你。”
有人在门外要进来,看见梅骅跟个不认识的男人在说话,多嘴地问道:“小梅花,这谁啊?”
梅骅大脑突然短路,满脑子都是“炮友”两个字。高殷瑞接过话茬:“我是他大学同学。”又和梅骅道别:“先走了。”
“哦,好,”梅骅跟着他走到电梯口,送人进了电梯,“我会尽快的。”
“嗯。”
等梅骅彻底结束必须完成的工作已是七点,他飞快理好包冲下楼,难得不用他关灯锁门。下楼却不知道高殷瑞的车是哪辆,又担心人会不会等太久已经走了,打开通讯录发现没有对方电话,只好微信上问。
不一会儿高殷瑞开着车出现在路口,梅骅奔过去,坐上副驾驶:“不好意思啊,久等。”
高殷瑞专注开车,头也不回道:“没事,比我预计的要早。”
梅骅干笑,没问他为何这般坚持,只问道:“我们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
梅骅闻言挑眉,暗想总好过这些年一个人过节,怪可怜的。
到了发现是一家高档餐厅,吃一顿要梅骅一个月工资的那种。
高殷瑞显然早有准备,跟着侍者走到预定好的位置,在窗边,能看到江景和对岸城市标志性建筑物。点菜的步骤也被省去,坐下不久就开始上前菜。
梅骅觉着,高殷瑞应该泡妞挺有一手的。好吧,泡汉子应该也很有一手。反正空窗期好多年的梅骅不得不承认被撩到了。可又忍不住想,高殷瑞现在没有工作,还请他吃这顿,当真是个挥霍的主?
梅骅欲言又止,高殷瑞假装没看见。
饱餐一顿过后,自然要做些消食运动,至于这运动是什么,二人心知肚明。坐上高殷瑞车子时,梅骅提议:“去我家吧。”
梅骅住的房子挺偏的,高殷瑞估摸着从他家到他公司乘地铁得要一个多小时。
“是租的别人的老房子,”梅骅进屋时,局促地介绍,不知想要掩饰些什么,“挺小的,你别嫌。”
高殷瑞点点头,他没什么好嫌的,总归有床就行。或者没床也可以,有润滑和套套就行。
梅骅脱衣准备洗澡时,高殷瑞闯进去:“一起。”
梅骅没拒绝,于是两个人挤在狭小的淋浴房里,开着水和浴霸,在白茫茫的水汽和明黄温暖的灯光里接吻。
今天也没有巧克力。梅骅征求高殷瑞的同意:“今天换一换吧,换一换。”哄小孩子的口吻。
高殷瑞舔他耳廓:“好啊。”
梅骅轻轻掐他腰:“别舔了,痒。”
高殷瑞不听,舔得更起劲了。梅骅怎能任人鱼肉,快准狠地抓中男人要害,手法娴熟,高殷瑞很快投降,不再舔他,转而与他接吻。
这夜他们在浴室做了一次,回床上做了一次,又一块回到浴室清理,擦枪走火一番,用嘴和手解决了彼此的欲火。
最后盖被同眠,一夜无梦。
圣诞过后便是元旦,一月份梅骅被上司派到外地学习,一去便是半个月。他想,上司是不是终于良心发现了。培训结束前最后一晚,梅骅躺在宾馆床上刷朋友圈,刷到一条高殷瑞的动态。
哟,难得。
梅骅二话不说点赞,点完再看内容,竟是高殷瑞生日:“28了。”配图一个简简单单的小蛋糕,连蜡烛都没有。
梅骅算了算日子,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刚刚好一个月。这段时间忙得连欲望都未曾生出过。不对,梅骅又想,先前也忙成狗,如果不是高殷瑞约他,他可能要禁欲两个多月。说不定要憋坏...感谢高殷瑞,嘿嘿。
他点了评论,写道:“生日快乐,原来你比我小啊,叫声哥哥来听听/坏笑”
高殷瑞大概不会回他的调戏的,梅骅发出去时这么想。结果人家没回,干脆找他私聊了。
高殷瑞:叔叔,约吗?
梅骅:我去...
梅骅:不约,哥哥在外地培训,没空
高殷瑞:/委屈
梅骅:......
梅骅:过了年再说吧
高殷瑞:已截图
梅骅:干嘛,你还怕我反悔吗?
高殷瑞:不是,怕你忘了,前车之鉴。
梅骅怒,哪门子前车之鉴啊,他怎么不记得?
确实是有健忘症的......
这一拖直接拖到了三月底,春意已浓,花开无数,鼻炎患者梅骅疯狂打喷嚏的时候。
收到消息的时候,梅骅正在去酒吧的路上。高殷瑞还发了当时的截图来提醒他。他们约在梅骅家里,梅骅只得半途下地铁换乘回家。到家门口时高殷瑞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他走来,露出了蜜汁羞涩的笑容。梅骅强忍笑意,开门放人进去。
大约是禁欲久了,也可能是春天来了,两人进门就干柴烈火地吻到一起,高殷瑞格外粗暴,梅骅直接被他扑到了饭桌上,一边接受雨点般落下的亲吻,一边被扒了衣服。
又是那件黑衬衫。
高殷瑞毫不留情地把它扔到地上,埋头继续工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可以给他搬个什么最佳贡献奖。梅骅推他脑袋,嘀咕“还没洗澡”,但也就咕哝了两声,不多会儿嘴巴只用来喘息和呻吟了。
虽然高殷瑞还什么都没说,梅骅直觉他今天挺高兴的,而他们做的几次都像是在庆祝些什么,又像是通过做爱这最原始的人类本能,将他高兴的情绪统统传递给他。梅骅被操得脱力,这是以往两次从未有过的情况,最后清洗还是高殷瑞抱着他进行的。迷迷糊糊间,又想起“哥哥”、“叔叔”一类的玩笑话,做长辈的这样好像有些丢脸。虽说他也就比人早生了一年半吧。
高殷瑞服侍人的功夫还挺不错的,梅骅被他洗的白白净净,又被裹进浴巾里擦干,换上睡衣——说来奇怪,这才第二次来,高殷瑞连他睡衣放哪都熟门熟路了,观察得这么细致入微吗?
梅骅本来困得不行了,可是被抱上床,盖好被子后,又莫名其妙地亢奋起来,怎么都睡不着。高殷瑞洗完澡进屋时,见他还瞪着眼睛没睡,还挺惊讶。梅骅自我辩解,又说不清,把锅推给高殷瑞:“你少做两次可能就不会这样了,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飞来横锅高殷瑞照单全收,挤上床,拥住梅骅。
梅骅:“热不热!”
高殷瑞不松手:“没办法,你床太小。上次你不也没说什么。”上次指的是圣诞节那晚。
梅骅推他:“那是冬天!还有你嫌弃就别睡!”
高殷瑞拥得更紧了些,冷静压制怀里动手动脚的男人。片刻后开口:“既然你不睡,那我跟你说点事。”
梅骅不语,等他继续。
高殷瑞缓缓道:“我找到工作了,也租了个房子,虽然没我妈家那么大,但还是离你公司挺近的。”
梅骅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听明白后震惊得不行。
高殷瑞又道:“我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看我的...我回国是因为工作上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错,我们老板以偏概全,觉得华人不行,直接把我辞了。”
他说的非常轻巧,梅骅却听出他话里的气愤和不甘。而且这经历...怎么有些似曾相识?他很快忆起三年前,刚入职的他被人诬陷一次,老板便不再信任他,直至今日。
“同是天涯沦落人,”梅骅突然道,“我准备跳槽了。”
高殷瑞听了前半句,想起去年末自己脑中四字——同病相怜,不愧是班长,想到的形容比他好听多了。接着听了后半句,惊道:“为什么?”
“还记得我年初去外地培训吗?”
“当然记得。”高殷瑞想,若不是这该死的培训,梅骅就能陪他过生日了。
“我本来以为我拼死拼活干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升职了,”梅骅苦笑,“结果还是那样。培训回来无人问津,该干什么干什么,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我已经找了下家,过两天就去面试。”
行事意外的果断。高殷瑞认真打量怀中男人的脸,那笑容变了,不是去年那种消极的笑了,可高殷瑞还是认识,或说这种笑才该是他们都熟悉的笑法:自信乃至自负,十多岁的年轻人最擅长的那种,仿佛能睥睨群山,世人除了自己再没有几个能入得了眼的,更没有什么是他们扛不过去的。
他们本该如此。
高殷瑞怀抱着梅骅,像是抱了一团热融融的光。
比较尴尬的是,话题被自然而然地转移走了,高殷瑞直到回了家才想起来这茬,一拍脑门,懊悔不已。
接下来的几个月,二人不定期约炮,或在你家或在我家,谁上谁下全凭心情。
转眼六月,梅骅结束了在新单位的实习,正式入职。生日那天,收到一个包裹,拆开看是一个磁带。同办公室的妹子瞧见了,打趣道:“这年头谁还听磁带啊?你女朋友返璞归真啊?”
梅骅笑笑没应声,翻快递包装,既没写寄件人是谁,也没留电话,手头连能听磁带的工具都没有,难道要特地网购一个吗?万一这里面录的是恐吓人的玩意儿呢?
梅骅摸不着头脑,带回去后随手扔在桌上,出门与高殷瑞赴约。
等他再想起这个磁带,已是八月初的事情了。多亏了大扫除。梅骅跟磁带大眼瞪小眼,一拍大腿,管他里面录的什么呢,听了就知道了。于是问隔壁老大爷借了个他孙子小学时候用的复读机,把磁带装进去听。
是一首歌。
而且是梅骅非常熟悉的那首,前奏太明显了,一听便明白,这歌叫什么,谁唱的,以及这磁带来自谁。
快半分钟的前奏过去,温柔男声从喇叭里传出,有些失真,梅骅却听红了眼眶。
高殷瑞的歌声在屋子里来回飘着,太温柔了,唱的歌词却是振奋人心的——
“愿将欢笑声
盖掩痛苦那一面
悲也好 喜也好
每天找到新发现
让疾风吹呀吹
尽管给我俩考验
小雨点
放心洒
早已决心向前看”
正是高殷瑞大学班会时唱的那首《漫步人生路》,是梅骅记了快十年的歌声,也是他醉时胡闹要他再唱一次的歌曲。
许是记着梅骅听不懂粤语,高殷瑞唱的国语,有些别扭,但耐不过他实在会唱歌,仍旧那么好听。
末了,高殷瑞深情道:“梅骅,生日快乐...”
然后磁带就卡带了。
梅骅愣愣地跪坐在地好一会儿,抹掉眼泪,翻遍笔筒才找着一支铅笔,拿出了小时候修磁带的看家本领,迅速解决卡带问题。结果放进去再听,竟没有后续?
...靠,还我感动眼泪好吗!
但还是乖乖地又放了一遍高殷瑞唱的歌。
他都明白,高殷瑞的欲言又止,都在歌里了。
听完又记起,收了人家礼物过了快两个月才听,还一句谢谢都没有,太不礼貌了。而且,健忘症梅骅灵光一现,甚至想起三月份高殷瑞的问题他还没回答!
自己竟然拖了人大好青年这么久!
还没事人一样上床次数多到数不清!
这简直渣男啊梅骅!
幡然醒悟的青年迫不及待地一个电话约高殷瑞,没打扫完的房间就随他去吧,男人要紧。
晚饭约在毫无情调可言的锅贴店,梅骅隔一段时间就想吃,即便不在那边上班也要赶过去吃,高殷瑞拗不过他,只得答应。
高殷瑞到时,梅骅已经夹着锅贴蘸醋吃了。他走过去表示歉意,发现男人一脸严肃地望向他,情不自禁跟着严肃起来。
梅骅从兜里掏出磁带放到桌上,推倒高殷瑞面前:“对不起。”
高殷瑞脸色一变,怎么回事,这是要发好人卡的节奏?
梅骅继续道:“我今天才听这个。”
高殷瑞如释重负:“没事,听了就好。”实际上才不是听了就好,他之前有几次去梅骅家里看见磁带被扔在一边,也不见人提起,完全摸不清梅骅是听了还是没听,更不晓得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硬是憋了一肚子惊慌两个月,委屈极了。
“谢谢你,”梅骅红了脸,“还有你三月份说的那个我也得回答一下。”
高殷瑞了然地点点头:“你说。”
“我前面是误解了你...以为你...尤其你圣诞请我吃饭那次。”
“理解,不过你得知道那次是我回国之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吃那么好的,而且用的是我自己往年在国外工作的存款。”
梅骅瞬间明白高殷瑞那么做是为了什么,他声音超低地又道歉:“对不起。”
高殷瑞笑:“没事。”
梅骅不大好意思再看高殷瑞:“我那次说跳槽是不是完全打乱了你的计划啊。”
高殷瑞心里头翻白眼说是的,明面上仍笑道:“没关系的,计划可以改。”
梅骅同他对视,眉目染上温柔缱绻的暖色调:“嗯,等稳定了再合租吧。”
高殷瑞藏在桌子下的手不老实地捉住梅骅的,摩挲着道:“好,听你的。”
“诶对了,”梅骅突然兴奋,“你怎么不唱《踏雪寻梅》啊?”那是首欢快可爱的歌曲,他想象不出高殷瑞唱的模样。
高殷瑞挑眉,笑得意味深长:“不必寻,这不自己到跟前来了吗?”
隔年高殷瑞生日的时候,也收到一盘磁带。至于谁寄的,显而易见。点开始播放的按钮时,高殷瑞莫名地紧张一番,前奏一出,眉开眼笑。
那是梅骅唱的,没跑调,只有些地方走了音,原唱的歌声也挺明显的,是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尾声
又是一年同学聚会,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把时间定在了年前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高殷瑞头疼得很,他手头工作快到ddl,紧赶慢赶偏还要挤出时间给该死的同学聚会。梅骅知他心烦,微信上一再发语音安慰、鼓励他:“小瑞瑞啊,加油干,你不是那个企划写完就可以放假了吗?你就想着要在那天之前写完,然后就肯定可以写完了!”
高殷瑞百忙之中听到男友那声肉麻的“小瑞瑞”和没什么逻辑的话语,无语至极又非常受用。正欲回复,又有语音发来,他点开:“而且还省了另外给你过生日是吧?”
这不说还好,一提及,刚被顺毛的高殷瑞又不爽了,同学聚会好巧不巧就在他生日那天,也不知是身为班长的梅骅有意为之还是单纯巧合。于是高殷瑞口气不佳地回道:“班长,我没空参加聚会了,您可千万别给我留位置。”
是再明显不过的气话,可梅骅还是配合哄道:“别呀,我开玩笑的。我可都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什么东西?”
“之前答应你的啊,请你吃饭呗,还有礼物什么的。你要是不参加聚会的话,干脆约会也别来了。”
好家伙,还敢威胁他了?
高殷瑞气笑了,索性锁屏放下手机,没再看消息。可对着笔记本又敲不下一个字,满脑子都是梅骅的身影。要礼物这种事情,三岁小朋友做,就是可爱,可放到即将三十岁生日的高殷瑞身上,就颇有些任性的意味。且这要求还是在床上提起的,男根埋在人身体里头,开动之前突然来这么一出,任性之余添了得寸进尺和暧昧的色彩,梅骅显然莫名其妙,却仍二话不说笑着点头答应。忆及此,高殷瑞哑然失笑,笔记本屏幕上映出他傻笑的脸,太傻了,完全坠入爱河的笨蛋的嘴脸,赶紧抿嘴恢复一本正经的表情。
约定之日如期而至,高殷瑞又一次选择了风度放弃了温度,裹紧大衣从停车场飞奔进了饭店。饭店还是上次那家,进门时高殷瑞一顿感慨,距离他和梅骅...该怎么定义呢?称之为重逢,大学时的关系略显生疏;自然不是初遇...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那天是他们第一次做爱纪念日。这都什么和什么啊,高殷瑞摇头甩掉这些不可思议的念头,抬脚上楼。
“嘿!”
有人从背后重重拍他一下,高殷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来人捣乱的手:“别来招我,你想当众出柜吗?”
梅骅坦荡荡地任他握着手:“说得好像你敢似的。”
高殷瑞就松手了:“我是不敢啊,不过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梅骅无所谓地笑笑,没和他在这个问题上较真,转移话题道:“你那个企划写完了没?”
高殷瑞点头:“写完了。”
梅骅装模作样给他鼓掌:“哎哟,这次效率很高,没犯拖延症嘛,蛮好。是不是想着今天就很有动力啊?”
高殷瑞不承认也不否认:“准确说,是想着晚上那顿比较有动力。”
言下之意:想着你最有动力。
梅骅大笑着又拍他两下,抢在他前头,率先进包厢,以班长身份招呼起同学来。
高殷瑞这次没再坐他舍友旁边,转头扫两眼便找着梅骅的包和外套,个占一个座位。高殷瑞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包放到身旁椅子,理所当然地霸占了班长大人帮他抢他的最佳位置。
开心!
完全小孩子心性。
梅骅在房间另一头,趁着聊天间隙看他男朋友,那人正和同桌的几个相谈甚欢。他无端地生出些欣慰来,想他也许不该把人绑在自己旁边的,又想把人放别桌总是不甘心不舍得的。他笑着摇摇头,谈恋爱可真叫人矛盾。
饭后的KTV活动,高殷瑞与梅骅双双默契地表示有事先行离开,一前一后出了饭店。其实原本是都打算去玩玩的,奈何高殷瑞在席上接了个电话,回来偷偷给梅骅发微信,说是他妈妈要他去花木市场买点盆景回去,这是他们家过年前的习惯。于是两个而立的男人便相约下午一道去逛花木市场。
梅骅没怎么去过花木市场,也不了解行情,跟在高殷瑞后头一家一家看着,花花草草是没看中的,倒是相中摆在店门外的小巧可爱的多肉。高殷瑞货比三家,换了家店才发现对象没跟过来,回头一看那人正蹲在先前的店门口,一脸新奇地望着各种各样的多肉,时不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弄。
太可爱了叭!
高殷瑞走回去,不着痕迹地揉过男人头毛:“你喜欢多肉,我带你去我认识的那家,专门卖多肉的,品种多,而且品质也好。”
梅骅站起来:“好啊!”
高殷瑞带他去的店挺隐蔽的,拐角楼梯上去第一家,一般人都不知道这还藏着店。梅骅一进去就完全被吸引了目光,半弯着腰仔细地看过去。高殷瑞进门和老板寒暄,梅骅直起身看过去,是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男人。听高殷瑞的话,这店是市内首屈一指的卖多肉的专家,这店主经常微信上指导他妈妈该怎么养这些小东西。
梅骅是个自来熟的家伙,忙不迭地接话,开口就拜人为师,很快攀谈上,反把话少的高殷瑞忘在一边,暗自吃起小碟子醋来。梅骅又怎会不知自家男人脾性?感受到身旁幽幽怨气,迅速在老板安利下挑了两小盆绿得透明的玉露,扫码付款同时不忘加个微信,随后连连道谢带人离开。
高殷瑞:男朋友太自来熟,怎么办?
梅骅:男朋友太爱吃醋,怎么办?
下楼梯时,梅骅仍念念有词,把刚刚老板叮嘱的记在手机上:春夏秋十天浇一次水,冬天一个月浇一次,干透浇透;除了夏天都可直晒。高殷瑞看他态度认真,不好意思说他什么,一言不发地尽起男友的义务,稳稳地搀扶着人,以防他顾着手机忘了脚下,摔坏了可就太亏。
梅骅和高殷瑞在一起已经有一年半了,算是一段稳定的恋情。最初所说合租事宜还未能实现,但二人均在为此努力,物色的屋子少说也有五套了,依据地段、价位等等因素排除几套,现在正处于最后决定阶段。恋爱期间,除开小情侣间都爱进行的活动,他们偶尔吐槽工作。梅骅跳槽之后做的是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工作,好在职场经验丰富,工作能力强悍,深受上司、同事欢迎,近期有升职趋势;至于高殷瑞,好歹是位海归,再不济手头的文凭总是实打实的,近一年工作空窗并没有影响他的业务能力,没多久便适应国内工作模式,混得风生水起。而他们更少谈论的是某些不可触及的问题——比如出柜,对于同志而言很艰难的一道坎儿。因此,中午高殷瑞几乎脱口而出的玩笑话,叫梅骅眼皮跳了两跳,不安与兴奋同时涌上心头,分不清谁占了上风。
本以为这茬会就此揭过,梅骅甚至觉得像这样的玩笑话偶尔开开还挺不错,足够刺激,说不定能延年益寿。可刺激总得有个度,过了那线能不能撑住是另一回事。
总之,当梅骅怀抱一盆“鸿运当头”跟在高殷瑞身后进他家门时,听见高殷瑞没掩住惊讶的一声“妈”,吓得差点心脏骤停。
猝不及防见家长,未免太刺激。
梅骅佯装淡定,跟进门,乖巧地喊道:“阿姨好。”脸上笑容是每年春节回老家走亲戚时练出来的最讨长辈喜欢的那款。
高殷瑞没给他妈妈说话的机会,直白道:“妈,这梅骅,我男朋友。”
卧槽!更刺激了!
从表情来看,梅骅比高殷瑞妈妈还震惊,差点儿手一松把“鸿运当头”给摔了,高殷瑞妈妈眼疾手快替他扶住,不带暂停地跳过多余话语:“哎你小心点!”
仿佛那盆景才是她亲儿子似的。
没有想象中打骂哭喊,高殷瑞母亲平静得像是先知先觉的神仙一般,高殷瑞一声响雷劈下来,后续雨点儿小得几乎看不见。他们在高殷瑞母亲指挥下摆好盆栽后就走了,临出门前,那个看上去精明干练的女人甚至喊梅骅下次有空来坐坐。
直到坐上车梅骅都是蒙的,高殷瑞问他两遍晚饭是去哪吃他都没听清。直到高殷瑞抬高音量问第三遍,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啊?你说啥?”
“问你去哪吃饭,你订的哪家?”
“哦对,你下来,我开车。”梅骅开门下车,跑到另一边,高殷瑞站在那直直地望着他。
“你这状态,能开?别给我把车撞了。”
梅骅一听,原本断掉的链子刹那间自动接好了,紧跟着就炸了:“靠!你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不敢?!你这叫哪门子不敢啊!说的也太顺溜了吧,都不带打一个顿的,我他妈都要吓死了!”越说越急,最后对人拳打脚踢。
高殷瑞也不打算采取阻止措施,任人打骂,等人停歇了才道:“我妈她早几年前就知道我性向了,今天这真的是意外,我不知道她在家,我总得介绍你吧,就顺带你再出个柜。”
梅骅翻白眼:“麻烦你下次顺带我做什么之前先跟我打个招呼,谢谢。”
“事出突然,对不起。”
“别道歉,”梅骅捂他嘴,表情柔和下来,“也没什么错,道什么歉。”
“嗯。”高殷瑞眉眼弯弯笑得挺开心,“看你也恢复正常了,快上车,等着你请客吃饭呢。”
梅骅被他笑得红了脸,吓到失神这种事情太丢脸了,怕是要被高殷瑞笑一辈子。他推高殷瑞,示意他赶紧上车,自己也收拾了心情坐上驾驶座。
饭店是二人初次约会去的超贵的那家,半路上高殷瑞就猜到了,但没戳穿。梅骅很有心的,连位置都是订的当年圣诞坐的靠窗的那张。待坐定了,高殷瑞揶揄道:“我还当你会请我吃锅贴。”
梅骅点点点,冷着脸道:“爱吃吃,不吃滚。”
高殷瑞当然不会滚了,十分愉悦地动刀叉开吃。
梅骅没买什么蛋糕,高殷瑞不大喜欢吃甜食,只上了餐后甜点一块小小的提拉米苏,插了根蜡烛便算过生日。高殷瑞阖眼许愿,在梅骅生日歌声中吹了蜡烛。紧接着,梅骅拿出他精心准备的礼物,两个小盒子,都打着蝴蝶结。并未拿彩纸包装,高殷瑞一眼看出其中一盒是磁带。梅骅见他视线,笑着解释道:“本想再快递的,想想还是省省钱吧,毕竟马上要搬家,租金还没付,还有好一笔违约金要给现在房东。”
高殷瑞点点头,指着另一个深蓝色丝绒的方形盒子问:“那这个呢?”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高殷瑞听话照做,是一对袖扣:方形,白底,左上角嵌一块透亮蓝色宝石,很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款,看上去价值不菲。虽说不是他预想的戒指,却也是意义非凡的定情之物,惊疑的心情化为感慨万千的温暖情愫,第一次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对谁说一个爱字。
但他忍着没说,对上梅骅等待他评价的、略带忐忑的眼神,缓缓道:“你知不知道前年同学聚会,我进门时在想什么?”
梅骅摸不着头脑:“什么?”
“我想,在场的所有人,能喊出我名字的肯定是真爱无误。”高殷瑞轻轻将手附在梅骅手背上,“当时还自嘲来着,却不想一语成谶。”
梅骅皱眉:“什么一语成谶,你用错词了好吗,海归人士。”
高殷瑞笑:“那该用什么词,梅花老师?”
梅骅摇头:“不知道。”说完还是想吐槽:“好好喊名字成吗?”他挺不喜欢被喊梅花的,别人就算了,高殷瑞就故意的。
这晚是在梅骅家过的。
高殷瑞缠着要听磁带,梅骅只得再去敲对面老大爷的门,要来人孙子的废弃复读机。
高殷瑞猜想了许多种可能,梅骅会唱什么,兴许是《月亮代表我的心》,或是《恰似你的温柔》之类的,却不想前奏响起,竟是和去年一样的一首《我只在乎你》。他诧异地转头看梅骅,梅骅却已经偷偷溜去洗澡了。
不一样的是,这次没有原唱了,只有梅骅的温厚的歌声,也没有走音,听着非常舒服。他轻轻地跟着唱起来: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梅骅不多久便洗完澡出来,听见自己唱的歌,羞耻的不行,正欲出言制止高殷瑞继续放,先被人按倒在床:“你是不是偷偷去KTV练过很多次啊?”
梅骅偏过头,避开男人过分热忱的目光,默认了。
高殷瑞也偏过头,与他接吻。这时候说一个字都嫌多余,唯有吻才能给满腔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个出口。
到头来,复读机也没能关掉,梅骅迫不得已听着自己声音跟人做爱,太他妈羞耻了,羞耻爆了,反应在情事上,就是通体通红,咬着唇不愿出声,射得也明显比往常快,高殷瑞还不停在旁边刺激他,说些不堪入耳的台词,令他脑中只有逃命的念头,却又无处可逃。
太折磨人了!
完事儿之后,高殷瑞才终于舍得关掉复读机,可梅骅仍在气头上,羞得不行,脸蒙在被子里不愿出来。高殷瑞也不哄他,等他自个儿憋气完了出来。
但今儿憋的时间有些长,高殷瑞终是禁不住,选择同人一道钻进被窝里头,紧紧搂住梅骅。
过了会,梅骅埋怨:“够了没,我要被勒死了。”
高殷瑞没肯松手:“梅骅,我爱你。”
沉默数十秒,梅骅回道:“我也是。”
又觉得不够,完整道:“殷瑞,我也爱你。”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END






写于2018.2.18




在药快要饿死了,还是来bb点我cp吧。
其实本来想直接发文的奈何我又越写越崩…
我现在的主要印象就是他俩好炮友啊,什么复婚不复婚根本不重要,因为两人之间就是有绝对吸引力的(虽然不是性方面)nero的箭头很明显,十有八九brad就是第一个承认他、赞赏他的人,第一个让他丰富自我认知的人,至于被认可的到底是厨艺还是别的什么就等文太揭晓了;brad对nero的箭头,现在为止都仅限于“信任”上的样子,但其实对于一个孤高的北方魔法使来说信任绝非易事,哪怕他是一个搞群居的盗贼团头头,也肯定不见得到信任每一个团员的程度,更何况他们彼此称呼是相棒,意义非凡啊!看看游戏里一个个北国出身的家伙,双子只在乎彼此,oz被as感化,fgr是见证了悲剧才选择离开(开国故事还太模糊不好评价),最典型的msr和owen,独就算了,还犟得不行,要他们有相棒想也不可能,比自己菜的看不上,比自己强的只想neng死…但nero之于brad却是相棒!
这边必须谈谈两个人的性格以及我看来对性格形成影响巨大的家庭关系。brad家庭算是和睦,没记错父亲也是魔法使?然后一个劲儿想要魔法使小孩,简单来说brad在家中的存在是受欢迎的,是被期待的。外加他还有很多兄弟,还一起给父亲报仇,所以才养成了他接受群居且拥有不同于外表的柔软内心。另一边nero,原本东国就是不待见魔法使的国家,他的家人更是如此,而且还被形容“治安”不好,那nero在家绝对是受尽欺凌的,不被喜欢、不被接受,于是自我评价降低,也找不到存在意义,而后早早离家。nero真的很厉害,他是用浑身是伤的身心去温柔待人,虽然他的本意可能只是不想惹麻烦,这一点同时也造就了他处事之灵活。想必几百年的生命活得很不容易吧。
大家都在猜两个人如何相识,我先前猜的是brad抢到nero头上之类的,要么被nero战斗力吸引(严重存疑)要么被厨艺吸引;然而昨天spoon的评论彻底推翻,他们不是一见钟情,他们经历过老大-小弟的阶段,后期nero才升格为相棒。啊啊第二部主线或者追忆快点来吧元相棒女孩要饿死了…嘛嘛,总而言之,nero被brad认可了,nero觉得自己找到了可以容纳他的地方,这种期待可能从一开始加入盗贼团就存在了,没想到真的值得期待,brad在他心中地位可想而知。但是brad后来又不知道做了什么让nero失望了。我在看完东祝祭nero自白之后的猜想是,本质心地善良的nero在无意中承担了brad的“牵狗绳”的责任,brad相对来说是愿意听从nero建议的,但是某一天,也许就是brad提出要干所谓最大一票的时候,他拒绝采纳nero的建议,没有听从劝阻而执意要进行,因此nero感到自己的存在于brad而言已非必要,从而失望离开。当然也可能失望是一次次累积直至那次大爆发。不过有个疑点是,spoon说两人是有决裂这一过程的…但是矛盾的是,如果真的决裂,为何brad始终坚信nero会回去,哪怕重逢之后仍然相信nero?我猜这个决裂是nero单方面的,brad要么根本没意识到,要么是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同时,也不清楚nero是否又真正背叛的行为,即向双子透露信息之类的,尽管nero自认为是背叛,出于他自我评判标准的考量,不排除真的只是“自认为”。其实我无法保证如果nero真的背叛了,而brad知道后会否依然相信nero…估计不会吧…那天看到说brad的的外在伤害了nero,而nero又转而伤害了brad的内心…啊好在意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我还是很爱现阶段两个人模棱两可的关系的。brad小心翼翼试探,nero优先逃避却难以拒绝brad…心软到可爱啊呜呜呜…对外谈及彼此的时候都是夸赞,当面讲会死吗???(这点药的cp都很(不愧是文太)他俩相关的内容我补到现在,最最最最最喜欢的是,雨街里brad对nero的印象,不是其他具体描述的赞赏,而是提及两人微妙的不对等——我是囚人,而他是很正直的家伙——“やだよ。やだけどまあ、しょうがねえだろ。俺は囚人であいつはカタギだし。ガキでもねえし。お友達っつったじゃん! て仲でもねえ。だけど、モヤっとはしてるぜ。” 在我看来这一整段就是元相棒学必备段落啊!!和前面提及的东祝祭nero自我剖析相对,这就是brad心里他们现在的关系。明明是俺様类型的盗贼团boss,明明是骄傲的北国魔法使,此时却害怕暴露关系惹nero生气!好,我承认了,这就是爱啊淦!该死的美味!想说不敢说,想要拉近距离不知道该怎么做,笨拙地藏着掖着努力着,好可爱啊…论我为什么逐渐变成brad妈,他就是那种表面凶得要死叫个不停,但对真正看重的人就超级温顺超级忠诚的狗狗啊!妈啊我果然还是更喜欢犬系吗?!而且他还会在nero的底线范围内捣乱(偷吃),会在nero看书的时候在旁边睡觉,打个喷嚏好不容易赶回来顺便还买了食材给nero…就,三好老公吧(?)一点都不DV男啊…(抹泪)看到昨天twi上brnr关联词是DV真的很不爽啊淦
药现在第一部剧情还仅仅只是个开端,完全不知道后续走向到底是悬疑还是恐怖,都快默认be了…无论刀不刀,就希望多给点我cp互动吧…我知道和热门的因缘爱憎没法比,甚至在官方天平上都比不过幼驯染,但一定要好好爱我们元相棒啊!!!绝对的潜力股啊!!!不要放过我们(的财布)啊!!!(不是)
最后许愿新活动有互动有新卡,许愿我能抽到(本命诅咒不可能有的别想了(躺



虽然但是我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他们很炮友…就是感觉啊感觉,我当时吐槽说是夫妻分手brad纠缠不清nero心太软最后搞到一起…嗯,我就是觉得他俩是会优先上床的,比起解开心结(。




他迷惑抬头,被守株待兔的叶修糊了一脸水,下意识想要用手擦,又被人一把捉住:“比如,你以为穿着内裤进来洗澡是个很明智的选择吗?”话音未落,内裤便被男人修长手指扯下了。

“操。”黄少天尚处于“被致盲”状态,受伤的手无法动弹,未受伤的又在他人掌控之下,最可怕莫过于命根子也被人握住,这几秒内注定任人宰割。

若是放在游戏里,被连击不可怕,机会主义者黄少天最擅长绝地反击;可身心的防线一旦失守就很难再有反击的机会,黄少天咬牙切齿,叶修头顶再添新账一笔。

花洒被叶修搁在头顶,温热的水自上浇下,完美避开黄少天受伤手臂,又毫不留情地湿了二人头发和叶修身上衣衫,给人来了个标准湿身诱惑,可惜黄少天暂时看不到。

看不到也不打紧,并不差这步。

叶修没有多余时间考虑这些,对准人微张的、水润的嘴唇吻下去,跳过试探的步骤,直接探舌而入,打了黄少天一个措手不及,被迫吞下呜咽与口水,接受不属于自己的灵活器官,任之在口腔内横扫而过。

下边么,叶修自然牢牢抓住机会,先轻轻揉捏把人摸得抬头,再变着法子刺激,力道时轻时重,或摸或撸,手法不一,不多时便彻底立起来。

脑中仅余一丝清醒的黄少天突然慌了,像是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一般拼命挣扎。叶修停下亲吻,下巴搁到他颈窝,用彼此才能听见的音量道:“别折腾了,帮你射了就结束,不做别的。”

黄少天想拒绝,出口却是:“...信你一次,不许多做别的。”

...弱爆了!

叶修以行动代替回答,他偏过头,舌尖扫过青年耳垂,旋即离开;接着细细吻过青年下颚至锁骨处,途径凸起喉结,多停留了会儿,轻咬两口,瞬间上边和下边都给了反应。叶修心下一笑,青年的喉结过去就很敏感,他都还牢牢记着。黄少天可以忍住呻吟,却无法克制情动的喘息,他半仰着脑袋,水直直地打在他脸上,洗不净暧昧的红晕和满脑子稀里糊涂的快感,越发厚重的水雾倒是让人更加放松舒适。

叶修的吻没有停顿,一路向下,妄图照顾到怀中青年每一寸皮肤。乳首自是重点关照对象,他将左边的舔舐到立起,又将右边的咬得泛出异样红色来。再往下便是青年精瘦的小腹,和诱人的腰线。叶修伸出舌尖,在人肚脐周围画圈圈,然后听见上头传来一声轻笑,这是痒的。

叶修这时直起身子,又与人交换了一个深吻,分开时牵出了银丝。

叶修:“你一会要是站不住,我会抱住你的,只管享受就是了,少天。”

黄少天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算不上熟悉,每每叶修帮他口他都莫名地印象模糊,只稍稍记得男人湿热的口中舒服得要死,于是憋不了多久便能达到高潮的顶点。

黄少天点头回应,他的嘴唇被吻得愈发红润,睐向叶修的眼神中是数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叶修被他这么望着,抑不住满心的喜爱与冲动,飞快地在人额头亲了一口。温情到可爱的小动作害得黄少天傻愣了两秒,再回神叶修已经开始舔弄他的分身,从头部开始,舔掉混合着暖热自来水的、因快感分泌出的透明液体。叶修趁着黄少天尚未完全勃起,张嘴一点点帮人含进口中,直至整个吞入,再小心翼翼地做小幅度的活塞运动。双手也没闲着,交替揉捏黄少天的臀部和柔软囊袋。

黄少天的理智全用来告诉自己受伤的手动不得了。他完好的手扣在叶修头顶,有些控制不住地用力。他紧阖双眼,原本抿着的双唇在舒适的服务下放松警惕,漏出难耐的呻吟来。他很快在男人口中完全勃起。

叶修吐出青年硬棍稍作休息,他双臂圈住黄少天双腿,暗示青年可以将重心放到他身上。黄少天强撑着没有接受如此贴心的邀请,又在叶修第二波攻击中败下阵来,如叶修最开始所言,软了双腿,被叶修牢牢抱住。叶修忙于口头工作,嘲人的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次他没有再整个吞入,只浅浅地含了一半,只是活塞运动的频率更高了,也难怪黄少天撑不住。

不多时,黄少天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叶修口中尝到的腥味也逐渐浓郁,他知道他快射了,犹豫一秒要不要改用手撸来完成最后工作,又立刻打消念头,服务精神要彻底是不是?于是他再次加快原本放缓的速度,埋头苦干,十分卖力。

黄少天艰难地从牙缝里头挤出三个字:“要...射了...”示意叶修可以松开了。

叶修“唔”了一声算作回应,也不知人有没有听见。他挑眸,对上黄少天像是遭人欺负后可怜兮兮的眼神,眼眶都红了一圈,他心中好笑,憋不住使坏欺负人的念头,用牙稍加力气轻咬青年分身,于是黄少天干脆利落地缴械投降,眼底的火焰才冒头便被洪水般兴奋的快感浇灭。至于叶修,不作不死地竟没能承受住青年精液,一半呛进肚中,剩下一半射了他一脸。

叶修:......

所幸有水冲刷,他一手揽住射精过后无力的黄少天,一手给自己和青年清理了一下。他这第一次被颜射,怪不好意思的,好在黄少天应该没注意到,不然可能要笑他一会儿。

两人相拥着在水中温存了会儿,叶修替黄少天洗得白白净净,拿浴巾一裹,不顾黄少天反对,扛米似的将人扛到床上,无视密集的青年音波攻击,飞速奔回卫生间,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

吉恩和尼诺第一次做ai是在五年前,某种意义上的酒后乱性。

吉恩喝得烂醉,失去了所有那一晚的记忆。早晨睁眼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他顶着因宿醉而昏沉沉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浑身酸痛得像是身体被拆开重装了。

尼诺适时打开房门,端来了吉恩喜爱的土司和草莓酱,看见裸着上半身有些迷茫的吉恩,诚恳地道歉:“抱歉啊,吉恩,是我太冲动了。”

吉恩盯着他反应了一会儿,消化完话中的含义,用双手捂住了脸。

尼诺忽然起了玩心:“因为喝醉酒的吉恩真的太可爱了啊!”

吉恩把脸埋到被子里,露着红红的耳朵,和身上的印记相呼应,他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得寸进尺啊。”

尼诺耸肩,不置可否,他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我去给你拿件衣服,如果身体有不适要告诉我。”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吉恩才红着脸从被窝里抬起头:“身体真的很不适啊这个恶友...”

 

一个月后就有了第二次。

这次吉恩没有断片,迷迷糊糊之中迎合着尼诺。男人柔软的嘴唇在身上留下的触感、前面的分身被宽厚的手掌包裹、后庭被扩张填满带来的疼痛和快感,都在吉恩脑海里留下了直观而刺激的印象。

尼诺没有再道歉,吉恩就什么都不说,默默地接受了一切。

吉恩没把第一次太当一回事,尼诺当时并没有发誓说“再也没有下次了”,后来也没有提起过,他们还是照常见面、喝酒,尼诺偶尔会应邀去吉恩家里享受萝塔烧的美食。如今有了第二次,就算对方是有意为之,吉恩也耻于开口。

更重要的是,吉恩无法否认与尼诺肌肤相亲时内心溢满的欢愉。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来一去成了各自的心事,很快便是第三次、第四次......

就这么过了五年。

 

三十而立的吉恩越发看不懂尼诺了。ACCA派尼诺监视他之类的,尼诺究竟是哪一派的呢?

雪地里他没有问这些话,尼诺也自始至终没有直说,答案也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类似于床伴一样的关系仍旧持续着,和前几年相比,尼诺甚至会在吉恩没有喝醉时便发出进攻了,吉恩从未拒绝过。

心里有个声音很坚定地说:“尼诺他一定是吉恩派的!”

要问为什么这么肯定的话,大概是他终于意识到了尼诺十几年来无时无刻不在的注视,还有他数不清次数的及时的出手相救。

当然还有些温柔得过分的细节,像是背着喝醉的他回家,大衣总是盖在他的身上,也多亏如此吉恩未曾在醉酒后冻感冒过;像是在他忙碌到没时间和萝塔一起吃饭时陪伴萝塔,兄妹二人总能被他安排得服服帖帖;像是...后入时给他身下垫个枕头,觉得疼时俯下身同他亲吻...

想到这些,吉恩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捂脸,此时此刻的尼诺正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反常的模样,问道:“你还好吗?”

吉恩从指缝里看见尼诺担心地神情,只好抬起另一只手,把脸捂得严严实实:“我没事。”

“你...在害羞吗?”

吉恩把脸贴到冰冷的桌子上:“我没有。”

尼诺起身,坐到了吉恩身旁:“那你抬头。”

“我不...要...”

话音未落,吉恩猝不及防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挣扎无果,便觉得姿势有些别扭,吉恩只得顺从地把脸紧贴在尼诺胸口,下意识地蹭了蹭,双手环住了对方的腰。他闻到尼诺的衣服上有很浓的洗衣粉的味道,好像还混杂着他最近抽的香烟的味道,是他所喜欢的。

 

...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

 

 

跨年的时候,尼诺向吉恩表白了,很直白的那种。

“吉恩,我想你应该察觉到了吧...我喜欢你,不,说我爱你大概也不为过。”

心里的声音又一次叫嚣起来:“看吧!尼诺他就是吉恩派的啊!”

吉恩平淡地作出了回应:“是吗?”

“嗯。”

“谢谢。”

尼诺似乎是不满了:“就只有这样吗?”

吉恩颔首:“是吧。”

“那就这样吧。”

眼看着尼诺转身离去,吉恩伸手抓住他的袖子:“等等。”

他踮起脚凑上去,嘴唇在尼诺嘴唇上方哆哆嗦嗦地停留了几秒,最终转向了尼诺耳边——

“谢谢,以及我也喜欢你。”

 

尼诺顺手搂住吉恩的腰,侧过脸精准地吻下去,结结实实的,没有半点犹豫的。

 

萝塔好像在尖叫....

 

...真是的

...为什么

...又被他得寸进尺!

 

【因为爱呀!(你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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